姜梣

啥也不是。🐒

【莲华】守护骑士

   鸽了两年的莲华文,剧情有些高能【没有颜色】会有ooc

   文笔巅峰时刻一去不复返,全文比较长,分多次发完,此篇一万三千字左右,阅读注意。

   很久没有玩崩三了,如果可以请自动带入两年前。

   不喜请喷。






   她卡莲·卡斯兰娜一生经历了两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一场热烈如雪。


  一场纯净如火。


  但终究,她还是负了她们。


  她还仿佛记得那些过往,只是眼前的迷雾却散不开,然后任由时间在记忆洪流中倾泻。


  符华只仿佛看见守护之火重新在她胸膛里燃烧,当卡莲把她勇敢地护在身后时,她的身影是那么高大。


  时间这东西啊,好似长了脚的妖怪一般跑得飞快,千言万语哽在卡莲喉咙,但谁也没有料想到最后破口而出的只是一句,“对不起。”


  “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伤心的了。”


   然后我们会看见太阳重新从地平线升起,那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光亮。


                                                  序言



正文


   深邃的夜空,把白日的熙攘覆盖了,一双冷漠的眼睛,一个年少孤独的背影,略带着些傲雪凌霜的味道。伴随十月的脚步,漫步于片片废墟,几片叶子,随凄风的夹带下,在身旁悠然飘零,它辉映着悲伤徘徊了许久,飘去。凉意更浓了,符华揪紧了单薄的衣服,蓦然回首,竟发现周围一片死寂,静得如一池秋水。


   符华眯了眯眼,望着这个因崩坏已经残破不堪的城市。


   死寂,只有死寂。


   经历过白色怪物的猖獗后,一切都毁了,往昔人们引以为豪的繁华,就这样碎在了眼前。现在,就连痛苦的哀鸣,撕心裂肺的呼喊,孩子的哭声都难寻踪迹。


   “呼……终于来了吗。”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泥土与瓦片在符华眼前炸开。硝烟与鲜血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腔。


 白色的怪物,一只接一只地涌来。如同浪潮一般,似乎无穷无尽。在符华看来,那一副副丑恶的嘴脸,好似随时都可能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


 迅雷不及掩耳,崩坏兽如同雨点般密集的攻击似乎是瞬间冲向了她,符华冷冷地看着在瞳孔中极速放大的流光。刹那回神,莲步生风,符华似浮光掠影一般闪了过去。时空,在这一刻凝结。


   “喝!”


   一道暴喝声从符华的口中陡然传出,其掌面顿时有流光缠绕,在恍惚中,似乎把天地的力量的精华都集于这一击,“寸劲……”


   战场之上,火焰雄浑。符华用力一踢,火焰滚荡着,便朝着那群群崩坏兽席卷而去。


   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扯开白色怪物们的皮肉,火舌怒舔,发出阵阵焦灼的味道,群群崩坏兽在火焰的灼烧下不禁发出惊涛骇浪般地吼声,但这在符华耳中,也不过是痛苦地求饶罢了。


   “砰!”这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在地上,大地顿时四分五裂,气浪汹涌,威压更强了,符华冷眼看着大部分崩坏兽在压迫下被撕碎成灰烬,在熊熊烈火中,蓄力着最后一击。


   狂风骤起,似乎要把大地掀起,在战场中央的女武神,有如神助,仍屹立不倒。崩坏兽的咆哮与狂风的吼叫仿佛要把星空撕裂。“开天!!”符华身体瞬间爆发出绚烂的光芒,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她眼中的怒气都化作一声有力的低吼,周围的环境似乎麻痹了白色怪物的意识,让它们在毁灭的瞬间,仿佛还会心甘情愿地向武神俯首称臣。


   昔日在这片阔土称王的崩坏兽的末日,悄然而至。


   女武神符华,打算在一招黄龙破天之下,结束这一切。


  只见一个巨大的光球在她手中极速运作,符华手绕流光,把那光球轰然向一处炸去。


   当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就该结束了。


   就在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之际,符华瞳孔突然放大,一阵哭声,戏弄般地传入她的耳中。


   “不对!!” 符华惊叫出声,仿佛一个惊雷轰然劈向了她,顿时寒毛耸立,“这里还有人!”

      

   符华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她刚才的决定是多么莽撞,这里还有孩子,她竟然毫无顾及,甚至毫无察觉。


   现在,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去挽救,但要如何去挽救?


   只能放手一搏了。


   符华几乎是光速跑向那片光球所炸向的废墟: “该死!羽毛的力量,不该用光的。” 用尽全身力气,努力抵挡自己的那一击。


   光球,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她身上。符华咬破嘴唇以吞下自己即将破口而出的呻吟,只用那支离破碎的意志挨下了这致命一击。


   真的结束了。


   她脸色苍白如纸,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符华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往日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现在仿佛就连风吹的力量就能摧毁。


   “咳咳……” 符华咽下口中的腥甜,半跪在废墟上,碎石块和钢丝刺破的膝盖,正淌着血。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血迹: “好在......没有伤到她们。” 符华看到几个小脑袋在瓦砾下探出时,才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原来,是几个小女孩。


   符华完全顾不上现在的狼狈,胡乱地擦了擦血迹,仅用意志支撑着身体,给了同在苟延残喘的崩坏兽们最后一击。 她拖着虚弱的身子慢慢向她们走去,当她看到四对纯净可爱的眼眸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值得,很值得。


   小家伙们望着满身是血的符华走来,下意识地又往瓦砾里躲了躲。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恐惧,但又不失可爱。


   “别怕,我不是坏人。” 符华努力放柔语气,才让沙哑的嗓音听起来不会那么可怕,“坏人已经被打败了。” 符华扯出一个微笑给她们,尽管她知道这笑容很狼狈,其实符华并不会温言软语地哄孩子,几个字说的生硬极了。


   “呜哇哇哇……” 几个孩子在听到符华温柔的哄劝后,就仿佛终于遇到亲人一般,一个接一个地扑到符华的怀里哭了起来,其中一个还因跑得太急,跑着跑着摔了一跤。


  符华用手轻轻地抚着孩子们的脊背,也不介意她们把鼻涕眼泪全抹在自己身上,符华也很开心孩子们不嫌弃满身是血的自己,一声声“姐姐,姐姐” 地叫着,唤得自己心里一股暖流涌出。


   望着被紧紧攥住的衣角,符华握住了她们的小手: “你们的家人呢?”


   没想到此话一出,孩子们的哭声愈加强烈,符华也顿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她细细打量着这几个孩子,也不过七八岁,父母,肯定不在身边了,也许早已遭遇不幸。她们躲在瓦砾下不敢出声,也就只是求生的本能而已。


   符华拉过一个看起来稍微大一些的女孩,温柔地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问 :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止住哭声,怯懦地说 : “我……我叫木泉……”当稚嫩的童音传入耳中的时候,符华仿佛在这个名叫木泉的女孩身上,找到了曾经的自己的影子。


   同样的茕茕孑立,但又清澈得像一泓清泉。 符华苦涩地笑了笑 : “木泉么,真是个好名字。”


   符华牵住孩子们的手,站起身 : “姐姐带你们回家吧。”


   话脱口而出的那一刻,符华自己也有些惊讶。


   她是怎么想的,就连自己也不得而知,但是符华知道,这几个孩子绝对不能留在这里,如果如此,等待她们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直至死神的镰刀悄然而至。


   至少这一点,符华很清楚,因为她承受过那刻骨铭心的痛,那撕心裂肺的痛,那精神和肉体的双倍折磨。所以,她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命运把这些强加给几个可怜的孩子。


   但,天地之大,何处才是她们的容身之所?


   “家……”


   符华看到她们笑了,笑得那么单纯,那么美好。


   想要守护她们的心,也越来越强烈。符华握紧了孩子们的手,向着那片璀璨的星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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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莲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然,她也没有料到即将会发生什么,难得在家休息,就在家里追连续剧,追到在沙发上笑得差点跌下去。


   正想着准备晚饭时,卡莲看到伤痕累累的符华以及五个怯生生的小鬼踏进家门,卡莲这才笑容凝固,傻了眼。


   卡莲说,她需要一个脑回路较短还不会轻易掉线的大脑,和符华生活得久了,觉得智商都不够用。也许是符华经常会为卡莲制造一些惊喜,确切地来说是……惊吓,就像现在这样。


   讲真,看到她们的那一刻,卡莲还真以为今天是万圣节,一个扮鬼的大姐姐带着几个捣蛋的小孩来要糖吃。


   但是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


   幸亏卡莲眼疾手快,让摇摇晃晃的符华倒在了自己的怀里,而不是冰冷的地板。当卡莲搂住符华那似乎一用力就会断掉的细腰时,卡莲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心凉了一大截。


   卡莲示意让孩子们进来 ,她横抱起符华,才发现不到一周不见 ,怀中的人竟如此轻了 ,轻得似乎感觉不到一丝重量 ,轻得令她有一种会失去她的错觉 。


   符华微弱的气息在耳边扫着,有些痒。卡莲把她温柔地放在沙发上,符华的头靠着她的肩膀。


   一阵沉默过后,卡莲想问这五个小女孩是怎么来的,毕竟四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得她浑身不自在。但卡莲又想是不是应该先问符华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毕竟这才是她真正在乎并且迫切地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不过,一紧张就容易舌头打结,舌头一打结就容易胡言乱语,在不过脑子的情况下,卡莲一心急就问成了 :“符华,你这孩子是怎么弄的……”


   ……


   卡莲想抽自己一巴掌。


   闻言,符华心里“咯噔”一下,卡莲这家伙,该不会又往什么奇怪的地方去想了吧。


    越心急,事情往往会从更尴尬的境地发展。说的大概就是现在。但经过符华简单的解释后,卡莲大概明白了。


   “符华,你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符华苍白着脸笑了一下 : “我只靠一会儿就好,没事……”


   卡莲却将她双眸中的疲惫看的分明。


   听罢,卡莲倔强地摇了摇头,硬是要把她抱回屋里休息,符华也没有拒绝,她搂着卡莲的肩,卡莲身上的柠檬香气让她很安心。


   “我先给你简单包扎一下,伤口别感染了……”


   “噗。我建议你还是先去收拾一下我带回来的那几个烂摊子吧。” 符华笑意盈盈,看到卡莲那张脸,符华是无论如何也悲伤不起来,似乎一切痛苦和不愉快,都会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卡莲撇撇嘴,思考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刚进门的时候卡莲就感受到了那些热烈的小眼神,好似刀子一样往她身上扔,卡莲顿时感觉有一阵凉风飕飕地往裤腿里灌,直接凉到了头发丝儿上。


   这是第一次符华劳烦卡莲费心,往常如果是符华可以自己解决的,尽量不拜托她,但这次就算是自己想帮忙,也有点力不从心了,毕竟要是论亲和力,还是卡莲略胜一筹。哄小孩这种事,她还真是干不来。


   既然是第一件符华拜托自己做的事,那就必须要重视,以后,也要帮她多分担一些。卡莲郑重地拍了拍脸,心里也暗暗发誓。


   卡莲在冰箱里拿出了一些巧克力蛋糕,刚切好,就看到女孩们仿佛装满了星星的眼睛,闪着金光。


   “不行哦,要洗手之后才能吃。”卡莲及时揪住了马上就要偷腥成功的几只小手,拉到卫生间,把那脏兮兮的小脸和小手好好洗了一遍。又用自己最喜欢的洗发水,在女孩们的头发上,搓出了五彩的肥皂泡,女孩们鼓着腮帮一吹,就插上翅膀似的飞得到处都是。


   “大姐姐也要洗白白……嘿嘿。”


   “啊?什……”


   卡莲还没来得及反应,女孩们的激烈“进攻”,排山倒海般地向她袭来,水花炸开在她的全身各处,卡莲嘴还没来得及合上,就吞了一口水进去。


   “啊啊……你们几个捣蛋鬼,谁允许你们泼水的?站住!” 卡莲看着湿漉漉的自己以及“水灾现场” ,不禁皱紧了眉头。踢啦着拖鞋,向那群早已向巧克力蛋糕伸出“魔爪”的小孩追去。


   听着孩子们笑得那么开心,卡莲也无奈地笑了笑。


   五个小孩被卡莲揪着才乖乖地把头发上的泡沫清洗干净。强力电吹风吹干了头发,但没吹干湿漉漉的自己。


   衣服什么的……再洗一遍也没什么啦,开心就好。


   也许是玩累了,或者是吃累了,孩子们纷纷睡意朦胧,几个哈欠一打,眼里就泛了点点泪花。几分钟后,孩子们都七仰八叉地睡在了沙发上,入耳的只有甜甜的呼吸声。


   卡莲专门腾出了一个房间,给这些调皮捣蛋的小孩们住。她把孩子们抱进卧室,五个小脑袋紧紧地倚靠在一起,粉扑扑的小脸鼓动着。就连空气,在柔和的灯光下也添了几分温馨。


   卡莲竟看得有些痴了。


   说实话,这几个小孩也没有那么讨人厌嘛……倒是挺可爱的。


   窗子开到了最大,夜风清凉,呼呼地吹走了烦闷。卡莲轻轻地坐在床头,把刚给女孩们梳好的利落的小辫温柔地拆开,而她们仿佛还在梦中,一边嘟囔着好痒,一边扬起了笑容。


   好像……有种当妈妈的感觉…… 卡莲愣了一下,不过有这个想法的下一秒卡莲就把它远远地甩去了。在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符华的面孔时,卡莲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又在一声惊叫脱口而出之前,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卡莲的眉毛不禁委屈地拧成了一团。


   但是,动作幅度有点大,好像不小心把一个孩子吵醒了……


   女孩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嘟着嘴的模样似乎有些生气,但又有些说不出的忧郁。卡莲抱歉地摸了摸女孩的头,不过,女孩没有要继续睡觉的意思,她拉过卡莲的手,把头深埋在两膝之间,有点害羞地往她的手心上画着圆圈。


   卡莲有些懂了,这个女孩要和自己说悄悄话,她牵起女孩的手,走到了一个只有她们两人的房间。卡莲递给女孩一杯果汁,女孩握着仿佛有千斤重的杯子,迟迟不往嘴里送。


   卡莲心里疑惑,她用试探又温柔的目光看着女孩,细细猜测着她即将同自己聊的话题。


   女孩思索着,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开口 :  “姐姐,等你们哪天不要我们了,可以给我们一些不要的旧东西吗?……就一点,我们可以用它们换一点吃的……” 女孩搓着手指,目光也渐渐回避着卡莲。眼神中是腼腆,瞳孔中散发出的是祈求。


   卡莲愕然。


   刚开始,卡莲还以为女孩在说笑。


   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竟会向自己提出这个请求。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女孩的偷偷扫卡莲的那一刻,卡莲看到的她的眼睛,透出的纯真,在那一刻是无法言述的可怜。女孩唇齿间流露出的,是希望与绝望的交错纵横。


   是女孩以为,终有一天,自己会抛弃她们的么……?所以,现在提起这个请求。


   卡莲的答案在半空回旋,但她却无力回应。


   女孩简单而纯粹的情感仿佛来自天国的臂膀,把卡莲带到了自己的心房,重温那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逝去的美好。


    美好……什么美好……


   卡莲用颤抖的手抚了抚女孩的脸颊,轻声询问她的姓名。


   “木泉……真好听。” 卡莲长长的睫毛翕动着,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卡莲就知道她的名字选自《归去来兮辞》,出自那位高洁傲岸的隐居高人之手。


   她父母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的期望,很好懂。


   卡莲的答案呼之欲出,她问木泉,为什么。木泉的答案,无疑又是一个打在她心尖的惊雷。


   “因为我是大姐姐,所以我要去保护她们,因为我不喜欢疼,所以我知道她们肯定也不喜欢……我讨厌挨饿,她们肯定也讨厌……” 木泉的声音越来越小,也渐渐染了哭腔,说到最后也只有她一人能听到了。


   那份名为“守护”的美好,现已在这个女孩的意志里生根。卡莲的嘴张了张,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她摸了摸木泉的头,发丝绕过指间,卡莲给木泉用的洗发水,散发着樱花的香甜芳雅的独特气息。


   上帝啊…… 卡莲在心中默念。她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感蔓延在自己的脑海中,心中闷得慌张,卡莲不喜欢这种感觉。


   守护的信念从什么时候开始淡漠的呢,卡莲甩了甩头,大脑又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些破碎的片段。


   卡莲说,她早已不再拥有这份美好。


   早到什么时候呢,在失去挚爱的人之后,在经历轰轰烈烈的离别之后。


   卡莲在听说八重樱的离开之后,对那传话人笑了笑,笑得抓狂,笑得撕心裂肺。


   “你开什么玩笑……?!”


   八重樱走了?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这太荒唐了!是谁编出的这么不可思议的谎言蒙骗自己?


   不可能的啊……


   直至葬礼那天,大雪纷飞,周遭素穆,黑白晃在卡莲眼前像是新生的慢世界。


   那卡莲失去八重樱后,最痛快、最彻底的一次大哭。


   但樱发女孩微笑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似乎触手可及。


   打那以后,卡莲的眼睛里,少了一种东西,虽仍是那么好看,但开始逐渐暗淡。


   打那以后,卡莲的理智防线,彻底被击垮。她开始整日以泪洗面;她开始深夜在酒吧醺酒,无时无刻地用高浓度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她开始暴怒无常,摔砸东西一刻不停,她把家里的物品,连同自己的心,都一起摔了个粉碎;她开始沉浸在虚拟的网络游戏和连续剧里,逐渐在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与荧屏辐射中迷失自我……她把坏事做尽,在似乎是无尽的光阴里剥削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卡莲变成了最初自己最厌恶的那个模样,变成了最无能的那种人。


   在卡莲把手中的第五杯酒一饮而尽后,她眼中泛起泪花。手腕上表的指针,怎么也画不完圆圈。


   她不知何时才能与心爱之人重逢。


   第六杯烈酒下肚,卡莲腹中如翻山倒海,意识也早已模糊不清。在符华赶到之后,卡莲早已不省人事。


   是符华把卡莲送回的家。路途中,在符华背上,卡莲轻声呼唤的是八重樱的名字。


   在梦中,卡莲一遍遍唤着那个名字,符华试着答应,她任她紧握着手。


   “不,你不是樱。”卡莲仓皇地松手,蜷缩在惨白的床单上,“她死了,对不起,对不起……”


   符华抬手去拭去她簌簌落下的泪水,心里五味杂陈。


   符华一苦笑,心痛也好,生气也罢,多余。


   “好好冷静一下吧,这不是你的错。更何况都已经过去了,战争不能没有流血。” 符华“咔哒”一声关上了门,只留卡莲在房间里。


    卡莲其实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是个只会逃避的傻瓜,更直接来说,是个懦夫。八重樱离开之后,卡莲开始把自己封闭,守护他人的欲望也逐渐变为一片虚无。


   正如卡莲经常在收音机里听到的GASOLine里所唱的, Well my heart is gold, and my hands are cold.


   “我有一颗金子般温暖的心,双手却冰冷得无能为力。”


   卡莲曾多次告诉自己,这样下去毫无意义,自己也终会握起双枪,重回战场。卡莲尝试着去忘记,她去了许多地方 : 樱花树下的秋千、黄昏的海边、阳光笼罩下的湿地公园、带有湿润气息的薰衣草花海……很多很多。但卡莲发现,无论自己去哪里,都少不了八重樱的影子,因为,那里都是和她最美好的回忆。


   一个人的时候,卡莲有着不敢仰望黄昏的天空的习惯。这天,她从下午四点就在栏杆旁看海,亲眼目睹了天空从热烈又烂漫的色彩,再慢慢地,变成甜腻的橘色,变得温柔,变得绵软,逐渐笼罩了整片天空与大海。


   卡莲半倚在栏杆上,冻着鼻子,肩上披着的是符华那件黄色的大衣。她看着故意在远处看海的符华,看着她站在那团彩色的光晕里,都可以想象到那双沉淀了岁月的眼睛,比欧洲辉煌教堂里的斑斓花窗散发出的斑驳色还要美。


   卡莲移开目光,压下了心里翻涌的复杂情感。自己看了近一个小时的日落,眼睛有些发涩,她忍住从内心传出的灼烧感,对半轮太阳干干地笑了笑 :


 “樱,我可以一个人看日落了……” 


   云层慢慢遮住了光,什么时候卸掉了它精心伪装的坚强,现在又重新披上了坚硬不催的战甲。


   花开花落,潮涌潮退,春去秋来。


   卡莲毅然决然地转身,迈开步。她清楚地知道,她早已不在身后,即使这样,未来的路,还是要走的。


   看似波澜起伏,饱经沧桑,其实一切都不曾更改。


   她从梦中醒了,平平淡淡,安安定定的日子,眨眼过了三个月。


   这似乎打了麻醉剂的三个月,符华一直照顾着卡莲的起居,但是她知道,有没有自己,卡莲的生活也许并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她就是放心不下。


   一如既往的清晨,符华把早餐摆上餐桌,卡莲不会用筷子,符华就专门准备了一副刀叉。


   “听你们这里佛说,爱一个人,会保留她原来一半的习惯……” 卡莲提着一句半句的零零散散的话题,直到现在,她还是做不到自然地提起八重樱的名字 。


   “你信佛?” 符华咬了一口火腿,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 “佛还说,爱本身,就是迷信呢。”


   卡莲慢慢地摇头 : “除了你,我现在什么都不信。”


   符华握筷子的手紧了紧,那句埋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卡莲的遗憾可以改写历史,符华仍会为她跌倒,为她受伤,视她为生命的全部。


   这样就够了,至于其它,随缘。


   四月中旬,卡莲坐凌晨的飞机,去了日本赏樱,算是和恋人最后的道别。她没告诉符华。


   日本和华中的时差也不过只有一小时,卡莲在飞机上休息了一会儿,就代替了七个小时的睡眠。她没有带任何行李,见一面,就离开,这是卡莲此行最大的愿望。


   但是卡莲没有鼓起勇气去最辉煌漂亮的赏樱城市。就只在海边赏了樱。


   深夜,街道上没有那么多人闲逛,倒是自己踏着稀碎的星光与柔软的花瓣在街上走着,显得有些突兀。卡莲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曾经的梦境又出现在她的眼前,漫天飘舞的樱花如雪纷飞,树下流水潺潺,淡淡的花瓣飘落道水面,随波而去。


   许下诺言的人已离去,但是山盟海誓还在。


   飘落的花瓣,将化为春泥,等待著明年的绽放。而另一片未知的旅程,那是另段漫长人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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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泉的手在卡莲眼前晃了晃,卡莲这才回过神来。


   卡莲低头吻了吻木泉的额头 : “谢谢你,让我重新想起她,那个我生命中尤为重要的人。”


   毫无防备的木泉不由得红了脸,只害羞地点了点头。


   佛说,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所以你必须,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活在当下。 

 

   一直活在回忆里……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卡莲常这样安慰自己,时间长了,也就慢慢开始改变了。可能是痛习惯了,免疫能力就提高了也说不定呢。


   卡莲不信佛教,但是她觉得佛的话也不是没有用处,起码能助你度红尘。


   卡莲的心里是一团乱麻,以前,她试图把符华当成八重樱的替代品,但随着和符华相处时间的变长,卡莲深切的体会到这种想法的荒唐。


   即便卡莲心里有八重樱,但符华从不曾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在卡莲心里,她一直是独特的。


  荒唐到,爱上她。


  曾经有这么一句话 :  “爱一个人,就是为了填补内心的那片空白。” 卡莲不信。但是有些东西只是命运安排遇见的一道风景,欣赏完了就得向前走,而且不会有人记得你曾经去过,多一份停留就多一份犹豫彷徨,所以只能回味,然后任凭她在自己的记忆里沉睡。


   直至那次卡莲最后一次买醉消愁,她看着在地板上斑斓如蝴蝶的酒瓶碎片,被抽干所有力气似的,给符华发了一条短信。


   她说 : “符华,我们可以试试。”


   那一夜,她和她都没能安眠。


   卡莲把木泉哄好后,轻轻扣响了符华房间的门。听许久没有回应,卡莲也只好悄悄地推门而入。


   符华斜斜地靠在床头,一头乌发披垂着,那一双不知是因忧愁还是痛苦一直紧锁的眉,怎么抚也抚不平。她孱弱的身体依然有无法言说的优雅。卡莲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以及符华马马虎虎处理过的伤口,凌乱的床单半掩着,才让卡莲看不出它的狰狞。


   卡莲听符华呢喃着,但却没有听清那模糊的耳语想要诉说的是什么。卡莲向她的脸伸出手去,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地细数符华那海棠唇上的纹路。其实卡莲有些受不了符华平时的眼神,像是所有情深意重都可以完美地隐匿在双眸中,然后不留痕迹地在狂风暴雨中一笔带过,像极了乖张却带刺的野蔷薇。卡莲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冷淡,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己。就连感情,最后也是卡莲一笔戳破。


   “要是你能像在梦里一样,一直这么乖呢……不会受伤,也不会忧愁……” 卡莲的胸腔好像燃了一盆火,但她在双唇即将触碰之际,还是停住了。


   为了避免符华不必要的担心,卡莲离开之前给她留了一张字条,就放在符华床头。卡莲换上了一条天蓝色裙子,上面点缀着糖果和星星,甜美而梦幻。那是符华曾送她的生日礼物。反复确认过符华和孩子们的安全后,这才踏出了家门。


   符华沉沉地睡了很久,久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苦痛,忘记了世界。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安稳地睡过了,最近不停地奔波早已把符华的精力消耗殆尽,但崩坏已经猖獗到了家门口,她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日复一日,但这样的拉锯战无论是哪副身体也支撑不住。战场上的鲜血太过鲜艳刺目,若那红色再热烈一些,仿佛就能烧着了她,一直灼烧到心脏,然后随着动脉的搏动把那沉重的痛苦传到全身各处。


    好在,那颗定心丸,终是送入了她的口中。


   符华翻身下床,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卡莲留下的字条,上面有着卡莲独特的字迹,或是温柔或是热烈。


   不闻渡风人弄戏。


   愿醒静卧忘尘谷。


   简单的十四个字,两个句号,却不知包含了卡莲多少复杂却真挚的情感。与其说“渡风人”是崩坏,倒不如说卡莲在暗喻自己,她的心思,符华明白的。


   符华“噗呲”一声笑出来,在纸条的背面,写着卡莲此行的真正目的 : “出去买点东西,不用担心我走丢。” 下一行是熟悉不已的卡莲常用的颜文字。


   符华闭着眼睛笑了好一阵,却不知那眼泪从何而来。


   谢谢你,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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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城市朦胧着,淡淡的风吹凉了霓虹,车水马龙的城市的喧闹似乎贯穿了春秋冬夏。星空撒落在街头深秋的落叶上,在灯光的闪烁下映出五彩的光,让被拉得修长的影子都显得有些孤单,这让卡莲又一次熟悉了寂寞的大致轮廓。


   卡莲渐渐回忆起那场大家一起看过的京城老街的烟火,绚烂的礼花纷纷绽开的那一刻,光风霁月仿佛都在火花之间。


   老城比烟火寂寞,所以老城不知道烟火化作尘埃的时候,究竟有多温暖。被光照亮的少女们的笑脸,却让老城染上了几分欢乐。


   在云水的过往里,和大家一起仰望过的月亮,和大家一起欣赏过的烟火,和大家一起打闹过的街头,都没有变。


   只是,自己却在命运的抉择的交叉口正中央,踌躇不定。


   卡莲在长椅上放下了手上大大小小的包装袋,纸袋和塑料袋摞在一起,就硬是占了大半个椅子。


   “没想到过了那么久,力气一点也没变呢。”卡莲半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秋风吹凉了膝盖,她就把一堆纸袋胡乱地堆在膝盖上,望着星空,心不知又飘到了哪里。


   黑死病,赎罪券,怪盗,预告信,舍利子,祭祀,绯狱丸,犹大……还有大大咧咧的琪亚娜。


   原来,时间带不走的,也很多。


   现在卡莲几乎都可以想象到琪亚娜再见到她激动地冲过来说的第一句话了。


   “卡莲……漂亮的大姐姐我们又见面啦!!” 然后,她会搂着她蹦蹦跳跳,粘着她去游戏厅,去玩最新版本的卡莲幻想,大家会腻在一起做许多事情。会聚在一起吃晚饭,会一起风风火火地上战场,甚至,甚至她还会教德莉莎如何用犹大做饭团……


   然后,夜晚她会搂着符华入睡,探寻她香甜的气息。度过美好充实的一天。


  美好,只是过于美好。但是,这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是一个不戳自破的谎言,是个自己用尽心思编织,却又无情拆开的梦。


   人们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想她们了,却不知为何,卡莲迈不出脚下的这一步。


   卡莲的这一段时光,像极了一个不曾被翻阅的不可思议的故事,只是用一种截然不同的色调与风格默默封存。其实不会有人相信,骑士的风光之后,心中一直牵扯着某种难言的情节。


   卡莲嘴唇勾了勾,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 “真是的,我又想什么有的没的呢……” 她揉揉涩涩的眼睛,“下次再也不散着头发出来了。”


   天越来越冷了,冰凉的空气在刺激着卡莲的记忆,以前的事,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了。


   卡莲看了一眼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拽着大包小包踩着高跟鞋向家飞奔,风一般地就到了家门口。她在楼下,就能看到自家亮着橘色的灯光,卡莲特别喜欢这样的颜色,那种暖色调像是会流动的颜料,一直能暖到人心里。每次晚回来,符华都会开一盏灯,只要自己一进小区大门,便能看见橘色灯光。


   符华开门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卡莲还微笑着把那一堆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这是到底买了多少啊……”


   “你说我买了多少?”卡莲摸着扁扁的钱包,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我说好要给你做一顿大餐的,为了这顿饭,我可是苦练了一个多星期……”


  卡莲裙子还没来得及换,就匆匆忙忙拎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厨房,手里忙着,嘴也没闲着 :“对啦符华,我给那几个小孩挑了几件衣服,你可以先让她们试试……”


   不久,厨房便传来了锅铲敲击的声音,时而响亮,时而轻柔。符华有些愣了,卡莲的巨大改变来得突然,她站在原地,不知自己应该想什么。


   “这家伙……”符华望卡莲背影的眼神柔和了又柔和,似乎隐匿了星辰,她只是淡淡地笑着,强忍着泪水笑着。


   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对自己笑得纯真的白发女孩,女孩笼在彩色的光晕中,似乎连灰尘都那么清晰。


   时间很短,天涯很远。


   罢了,罢了。


   不可一世的神州仙人何时惧怕过烟火红尘,世间迷离。


   符华叫来几个孩子,让她们换上了新衣服,孩子们手拉着手围着符华转起圈来。


   “姐姐,那个漂亮的姐姐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符华托着腮,“只希望她的厨艺能比琪亚娜的强一些。”


 “琪亚娜?那位姐姐的厨艺很差吗?”


  “也说不上很差啦,就是会做一些奇怪的东西而已,比如奇异果炖羊肉,田鸡纸杯蛋糕什么的……”


   “……”


  木泉恐惧的眼神想必已经暴露一切了。


  符华哭笑不得,只是一句半句地说着“没事没事”,苍白地解释说琪亚娜做的饭也不至于毒死人,顶多毒个半死不活,后半生的生活不能自理,没那么严重。


   厨房抽油烟机的声音小了下来,卡莲的小裙子上也多了几朵小油花,符华看着她手忙脚乱的身影,不由得渐渐出了神。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吃过卡莲做的饭呢。


   符华忽又想起,不知是哪日自己一时兴起读的一本言情小说上的台词。她不知怎的就想起来了。


   “待我洗尽繁华站在你的身边,我们有可能再次开始那段感情吗?”


—————————————————


   最后的结局是好的,卡莲不负众望,竟在一周之内把大菜小菜学了个差不多,厨艺也有了相当大的进步,满满的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无一不飘着名为“家”的香味。


   几个人把小桌子坐得满满当当,因为实在找不到凳子了,卡莲把沙发都搬了过来,让木泉坐在自己的腿上,大家凑得近些,夹菜也方便。


   卡莲面前摆放着三四个小碟子,她小心地把刚做好的嫩豆腐放在一个小碟子里,又在嫩豆腐上盖好翻炒过的肉沫,又用叉子把糖醋排骨一块一块地夹到上面,最后一股脑地全扒在了符华的碗里。


    木泉这个小家伙再也隐藏不了心里的快活了,终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几个孩子把眼睛睁得滴流圆,恨不得把整个桌子都吃进眼睛里;还有一个小孩看着白发大姐姐给旁边的姐姐家了一盘子的菜,却没给自己夹多少,就只在那里愤愤地咬鸡腿,翘起来的嘴巴怎么也收不回去,最后让卡莲又搂又亲又抱地说好话才肯原谅,又多扒拉了一大碗米饭,吃得满脸都是饭米粒。


   这顿被搞得其乐融融的晚餐,是卡莲为自己准备的第一顿饭,想想真是感觉不可思议。符华的笑容在吃饭的时候就没断过。


   这可能,就是家的感觉吧。温暖又熟悉。


   饭后,卡莲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五串冰糖葫芦,孩子们就跟在卡莲后面屁颠屁颠地跑,仿佛眼中只剩了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裹满糖的红山楂。卡莲把冰糖葫芦一串串分给她们,让她们先去看一会电视。


   “符华,明天还回总部吗?”卡莲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了两人,她这才从抽屉里偷偷掏出一串麻山药的冰糖葫芦塞给符华,上面还包着好几层糯米纸。


   “不了,我已经请好假了。”符华咬了一口冰糖葫芦,甜腻的口感让她感受到了卡莲的心意,“最少两天。”


   “那这两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符华淡淡地笑着,“真没想到你那个未婚夫会请假给我呢。”


  “你就别调侃我啦……”


   符华尝试着把头深埋在卡莲的臂膀里,她真的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卡莲轻抚着她的背,这个阔别已久的拥抱,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卡莲,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吗?”


   卡莲心头一震,顿时感到惶恐之至,听闻这个问题的卡莲绷着心,对符华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她怕她陷得太深,浓油赤酱般的感情会泼满全身,在战场上就不复往年的潇洒了。


   “想什么呢傻瓜。”


   卡莲想了想又接着说 :“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伤心的了。”


   两人不由得交缠了视线,距离近在咫尺,她却看到她的眼睛里有着天高地远的温柔。


   符华含泪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吻了上去,卡莲一脸错愕。


   符华也是一阵脑热,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接吻,只知道现在就应该吻上去,再晚一刻,泪珠就要滚下来了。她知道,卡莲不愿看到她哭。


   符华最近是多愁善感了些,只是,人都是有些预感的。她总觉得最近有事情要发生,是自己期盼的,还是畏惧的,她不得而知。符华现在只想把卡莲锁死在自己身边,她不想用一个遥遥无期的再见,作为故事的终点。


   她体会过,她不想再承受。


   冰糖融化在口中,清凉又甜蜜。这好似是一个信号,卡莲扣紧了符华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过后,卡莲还是紧紧抱着不放手。符华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人渐渐模糊了起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痛意便席卷了全身。


   嘶……好疼……


   符华的伤口被蛰得生疼,她感到自己全身的伤口又在冒血了,那感觉就像火舌肆意灼烧皮肤,符华揪紧了卡莲的衣领,到最后只剩了天昏地暗的呕吐,和五脏六腑的纠结缠绵。疼痛像是从心脏最深处传来的,胡乱地撕扯着她的神经。符华痛苦地皱起了眉,睁眼,是一片朦胧,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卡莲脸庞的轮廓。符华好像已经提前感受到了生命从心尖流逝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已渐渐被抽去,她仿佛已渐渐听不到了,已听不到了卡莲焦急又痛苦的呼喊,那一遍遍急促又温柔地叫自己的名字的声音。她听不到了。


   符华终于还是,昏倒在了卡莲怀里。









   谢谢您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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